1.在盧梭描述的「社會狀態」中,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,帶來了人類一連串的犯罪、戰爭和謀殺;但人類理性的發展卻是無止境、無止息的,這又使得人無法重新回到「自然狀態」中的伊甸園,這讓盧梭入世的人間關懷陷入了難解的困境中。因此如何在自然所賦予的平等,和人類自己造成的不平等間取得一個協調,盧梭必須用其所「鄙視」的理性,找出人類政治生活的一個可能出路,這應該是盧梭動筆寫獻辭的可能緣由。
2.獻辭中的共和國,猶如盧梭所描述的自然狀態,並非實存的,而是盧梭對於政治生活的美好想像,可以說是盧梭建構的「理想國」,而構築這個理想國的基礎則是藉著理性,經由觀察、比較、分析所得來,它並非對於某一實存政體經驗性描述,而是提供了一個美好政治生活藍圖的規範性指引。
3.在盧梭理性所建構的理想國,包含了幾個重要的元素,例如小國寡民;人民就是統治者,以使得統治者與人民的利益能相一致;依法治國,法律之前人人平等;主權獨立;反對用革命的方式建立理想國,不得已建立了,也應經過「訓政」的階段;菁英政治,人民只有同意權,而無提案權;以及設立類似「元老院」的法院,以選拔官僚等。
4.當然,盧梭對於理性還是存有不信任感的。因此盧梭在這裡做了點「退縮」,承認在人類理性的普遍發展中,仍有一小撮人保有了淵博的智慧(例如執政官),這些人猶如黑室中的一盞油燈,是讓一般人得以免於陷入不斷爭伐的重要關鍵。因此,盧梭的理想國並非是一個「民主」的國度,而是一個精英所領導的知識貴族城邦。
5.在獻辭中,盧梭甚至還一度拉抬了理性在政治生活中的地位。在論及世俗政權與神權的關係時,出於對神職人員墮落的厭惡,盧梭因而主張政權與神權要有所區隔,這也間接肯定了人類理性的正面價值。
6.基於以上,盧梭獻辭的寫作是要為人類墮落的理性,尋求出一個可能的出口。但盧梭追求的理想國,是歷史緩慢堆積、演化而生,並非立即可成,因此對於透過革命手段所造就的理想國,盧梭是持保留,甚至反對的態度。而這對其身亡後所爆發的法國大革命,卻推崇盧梭為先行者,無疑是歷史的一大弔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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